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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蝴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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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小子,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……”秘境外,正在認真觀戰的範衡忍不住發出感慨。

溫言看著影像中的茫茫白霧,輕聲道:“的確有點過分。”

“對吧,你也這麽覺得是吧!”範衡得到了溫言的認同,忍不住又多說了幾句,“怎麽說我的乖徒兒也是個懂事禮貌的女娃娃,他不護著也就罷了,居然連幫把手都不肯。如此自私自利之人,真是白白浪費他的天賦……”

溫言沒有接話,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顧初雲的身旁。

只從這個影像上看不出那名姜姓弟子此時究竟在看誰,但從劍靈的反應來看,她似乎不太喜歡這個弟子。

從他們遇到這個弟子之後,劍靈就沒有再從劍裏出來過了,也沒有繼續和那個叫棲川的弟子交談。

她似乎很不想見到這個人。

或者說,被這個人發現。

當然,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,最重要的是,小姑娘現在似乎很不高興。

溫言想起她連被雨淋濕都會嫌棄,此時身上沾了這麽多的血,想必一定很不能忍受。

可惜他不在裏面,不然就可以幫她清除血汙了。

溫言看著明顯不悅的雪色少女,心底突然升起一絲隱隱的異樣。

他見過她很多模樣,開心的,無聊的,心虛的,關切的……每一面都很鮮活可愛,卻獨獨沒有見過此時此刻的樣子。

有些生氣又有些認真,像一只默默齜牙的小貓。

也很可愛。

溫言看著眼前的投影,目光專註。幽幽熒光映入他的眸中,將那雙淺淡的眸子映襯得格外清透,竟隱約透出幾分水似的溫柔。

“……師弟,師弟!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?”一旁的範衡不滿地提高聲音。

溫言輕輕嘆息,收回視線:“又怎麽了?”

範衡驚奇地發現自己居然從溫言的語氣裏聽出了些許不耐煩。

“你今天很反常啊,剛才也是,我在說話你都沒有聽到……”範衡越說越覺得不對勁,立馬湊到溫言身側盯著他面前的那一塊投影仔細查看,“你到底看到什麽了?”

溫言無奈:“我看到的東西和你一樣。”

範衡:“我不信,你肯定看到了什麽我沒註意到的東西……”

溫言有時真的不知道該說這個人什麽好。

明明已經做了這麽多年的掌門,卻仍然是這副不著調的心性。即使對外裝得再沈穩,一張嘴就本性畢露。

如果師父還在……

不經意想到了記憶深處那個高潔偉岸的身影,溫言神色微變,剔透的淺眸又暗了下去。

範衡也敏銳地發現溫言的情緒驟低,他摸了摸鼻子,站直身體,幽幽地嘆了一口氣。

“你又想起師父了吧。”

溫言神色沈郁疏冷,語氣低慢似自嘲:“他大概不會希望我想起他。”

“我知道就算說再多次你也不會聽進去……”範衡停頓許久,最終還是將手落在他的肩頭,輕輕按了按,“你只需知道,師父他從未怪過你。”

溫言低低輕笑:“這種事情,誰又知道呢?”

反正那人早已死了——死在他的懦弱之下。

“……唉。”範衡深深嘆氣,搖了搖頭,繼續將目光轉到投影上,口中卻還在喃喃嘆道,“要是能有個人說動你就好了……”

溫言不置可否,也不再多言。

十方秘境。

顧初雲看著地上這只似熊似豬的妖獸,心頭的喜悅還未消散。她在妖獸的體內上下搜刮,很快搜出一顆閃著紅光的小圓球。

看上去又是個好東西!

她拿起圓球,扭頭詢問姜離:“姜師兄,這是什麽?”

此時白凜正一臉不悅,見顧初雲如此開心,她也不想掃了她的興,於是忍著一身濃烈的血腥味,冷著張小臉回到了劍身裏。

白凜躲回劍裏後,姜離眼中的興味也隨之消失。他餘光微移,掃了那顆朱紅色的圓球一眼,意興闌珊地解釋:

“這是妖核,煉化後可以用來提高自身的修為。”

顧初雲一聽,頓時變得更開心了。

“原來這東西這麽好,那我可得好好收起來……”

話未說完,一只布滿尖錐的流星錘突然擦著她的手背飛襲過來。

好在顧初雲反應很快,她面色一驚,立即提劍迎擊,饒是如此,白皙手背上仍然被劃出一道細長的血痕。

“這麽好的東西給你不免有些浪費,還是讓給我吧!”

流星錘再次迎頭砸來,一個男人的聲音驟然響起。緊接著一個雄厚的身形從霧中一躍而出,直接伸手,竟是要奪走那顆紅色的妖核!

“你做夢!”

顧初雲冷聲呵斥,擡劍一橫,生生擋下那顆流星錘,劍刃猛地一顫,發出綿延不絕的錚然低鳴。

白凜現在感覺糟透了。

身上血跡還未除,又來了一只流星錘。

這流星錘極其堅硬,又是實心的,又沈又重,被它砸一下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在疼。更別說那上面還有那麽多尖銳的錐刺,密密麻麻,每一根都能在薄透的劍身上劃出痕跡。

太遭罪了,凜冬劍根本不適合與這種兵器對上,可惜顧初雲手頭又沒有其他武器可以用,只能用她強行頂上。

白凜痛得眼淚幾乎都快掉下來了,偏偏姜離就在旁邊,她不願讓姜離看到自己軟弱無力的一面,只好一聲不吭,咬牙撐住。

姜離靜靜看著這一幕,突然嘆息。

下一刻,他擡手拔劍。

一擡,一劃,隨意得不值一提。

白凜只覺眼前倏然閃過一道淩厲的劍光,下一秒,鮮血噴濺,流星錘錚然落地。

“啊啊啊——”

偷襲的那名弟子發出淒厲慘叫,一個肉色的東西隨之掉落。在看清那是一根斷掉的食指後,顧初雲瞳孔一縮,本能地向後退了幾步。

“姜、姜師兄……”她驚魂未定地望向姜離,“他的手指……”

“切斷一根手指而已,出去後再接上就行了。”

姜離看都沒看那個失去手指的弟子,提劍走到顧初雲面前。

“走吧。繼續待在這裏,只會有更多人來搶妖核。”

“是……是……”

顧初雲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,只是呆呆地附和幾聲,便魂不守舍地跟著姜離一起離開了這裏。

二人一前一後,一路無言。

就這麽在霧中渾渾噩噩地走了許久,直到腳有些酸了,顧初雲才逐漸恢覆理智。

她想起剛才是姜離揮出那一劍,雖然手段有些殘忍,但卻的的確確將她從危機中救了出來。於是她猶猶豫豫地開口,出聲叫住走在前面的姜離。

“……姜師兄。”

姜離微微側目:“怎麽?”

“剛、剛才謝謝你……救了我……”顧初雲誠懇地說,“如果沒有師兄那一劍,妖核估計就要被他奪走了。”

姜離神色散漫:“你不必向我道謝。我出手揮劍,不過是因為……”

他頓了頓,顧初雲疑惑不解地看著他,不由問道:“因為什麽?”

姜離長睫微擡,幽深的眸光輕輕掃過那個正背對著他抽抽的雪色少女,突然低笑。

“……因為有人怕疼。”

白凜偷偷吸鼻子的背影驀地一頓。

她不用轉身也知道姜離此時眼中定有笑意,只是這笑意究竟是嘲諷的笑還是興味的笑,便不得而知了。

……反正肯定沒有好意。

白凜在心底默默辱罵姜離,卻又因為他剛才那句解釋,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在夢境中與他說過的那些話。

這人明明剛才還害她染了一身血,這會兒又做好人幫她……

怕不是腦子有點大病。

白凜越想越不自在,幹脆再次縮回凜冬劍。

而顧初雲還在因為姜離的回答而不明所以,雖然一頭霧水卻也不敢多問,只得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。

她現在是有點怕姜師兄的,而且與對小師叔的那種怕還完全不一樣。

如果說對小師叔是敬畏,那麽對姜師兄就是實打實的畏懼了。

抱著這樣的心理,顧初雲越發抿緊了嘴。然而姜離還不打算放過她,他看著染血的劍鞘,突然出聲:“會凈水訣嗎?”

顧初雲一慌,連忙答道:“會、會的!”

“把你的劍清洗一下。”

“……是!”

顧初雲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劍上還沾著那妖獸的血,之前因為接連經歷了大喜大驚,已經全然把這件事忘在腦後。此時一經姜離提醒,她還以為是姜離不喜歡臟汙的東西,立即念咒掐訣,將凜冬仔仔細細地洗了個幹凈。

被血染汙的凜冬劍終於恢覆純凈,白凜這才覺得身上清爽了。但她仍然一聲不吭地躲在劍裏,完全沒有要出來的架勢。

開玩笑,剛才疼得眼淚都出來了,這會兒眼睛還是濕的呢,要是讓姜離這個變態看到肯定又要嘲笑她。

她才不出去,堅決不。

顧初雲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劍又偷偷哭鼻子了,她看了看姜離,小心翼翼地問:“姜師兄,那顆妖核……要不還是給你保管吧?”

姜離睨了她一眼:“你自己收著。”

一如既往的冷淡,怠惰,不近人情。

顧初雲:“……哦。”

二人繼續在霧中行走,氣氛沈寂而詭異。顧初雲很想和謝照生傳音,問問他們現在到哪兒了,可姜離從頭至尾不出聲,她也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面和別人傳音,做了半天心理建設,終於還是鼓起勇氣開口。

“姜師兄……”她幹巴巴地問,“我看你的劍好像很好用的樣子,叫什麽名字啊?”

姜離:“沒有名字。”

“啊?”顧初雲一臉驚訝,“那當初選劍的時候,仙師沒有告訴你劍名嗎?”

姜離神色冷淡:“隨手拿的破銅爛鐵而已。”

顧初雲:“……”

隨手拿一塊破銅爛鐵都能吊打她,這也太傷人自尊了……

深受打擊的顧初雲徹底蔫了,也沒心思再尬聊了。就這麽沈默地走了一段時間,她突然發現,前方不遠處的濃霧中隱約蟄伏了一片模糊的黑影。

“那是什麽?”

她精神一振,揮劍一掃,眼前的霧氣被劍劈散,頓時露出黑影的全貌。

居然是一個不小的洞穴。

“姜師兄,是洞穴!”

顧初雲頓喜,她扭頭看向姜離,正要詢問他的意見,然而姜離連想都不想,已經一臉平淡地擡腿走了過去。

白凜:“……”

她現在看出來了,姜離是真沒把顧初雲當隊友。

“等、等一等……”顧初雲來不及勸阻,眼看姜離已經踏入洞穴口,連忙追了上去,“姜師兄,等等我啊!”

與外面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不同,洞穴裏非常封閉,沒有一絲霧氣滲透進來。

但顧初雲卻覺得洞穴裏面的環境比外面更加令人難以忍受。

原因無他,這個洞穴的內部逼仄而窄小,看上去十分陰暗。不僅如此,空氣中還彌漫著一種淡淡的腥味,雖然味道不濃,但卻難聞得令人作嘔。

“這是什麽味道……”顧初雲一邊皺眉,一邊拿出螢光珠照亮周圍,“等等,這個好像是……腳印?”

被螢光珠照亮的泥地上現出一串腳印,顧初雲踩上去比對了一下,發現比她的腳大了一圈也不止。

“這應該是一個成年男性的腳印,看來已經有人來過這裏了……”顧初雲遺憾地說。

姜離低頭寥寥看了一眼,不緊不慢道:“不止一個人。”

“什麽?”顧初雲一驚,立即將螢光珠湊近地面,仔細查看。

地面上的腳印多而淩亂,看上去似乎都是一個人留下的,但只要仔細一看就能發現,這其實是兩串不同的腳印混在了一起。

也就是說,曾經有兩個人來過這裏。

“另外,”姜離繼續懶懶道,“你沒發現,這裏沒有出來的腳印嗎?”

經過姜離這麽一提醒,顧初雲這才註意到了這一點。

她看著這些有進無出的淩亂腳印,渾身的寒毛突然豎了起來。

“這麽說……”

姜離:“他們很可能還在裏面。”

“噫!”

躲在劍裏的白凜與顧初雲同時驚呼出聲。

本來還沒覺得有什麽,被姜離這麽一說,突然就覺得有些驚悚了是怎麽回事啊!

窄小的洞穴潮濕又陰暗,被螢光珠幽幽地映照著,無端平添幾分陰森氣息。白凜也被嚇得渾身發毛,頓時也顧不上和姜離鬧別扭了,鬼鬼祟祟地探出腦袋望向地面。

“別是倆人都死在裏面了吧……”她忍不住小聲嘀咕。

“有可能。”

一道微冷的聲音在耳畔倏地響起,白凜嚇得猛一擡頭,正對上姜離含笑的眼眸。

漆黑,幽邃,深不見底。

她心跳一滯,下意識道:“你怎麽突然說話啊!”

姜離眨了下眼,正要開口,一旁的顧初雲突然接話,“什麽有可能?”

白凜立即與姜離對視一眼,這才想起來顧初雲還在這裏。

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有一個擋箭牌,白凜惡狠狠地瞪了姜離一眼,緊接著便“呲溜”一下鉆回劍裏。

姜離挑了挑眉,似是遺憾般地輕嘆一聲,而後才轉向一旁的顧初雲。

“沒什麽,進去吧。”

“……?”顧初雲雖然疑惑,卻也不敢多問。

二人順著地上的腳印繼續往裏走,很快便走到了洞穴的盡頭。

微光照亮了洞穴裏的場景,顧初雲一楞,隨即控制不住地幹嘔起來。

“初雲?”白凜見她似乎很痛苦,連忙從劍裏跑出來,結果一看到眼前的景象,也怔住了。

姜離神色平淡,不急不緩道:“被你猜中一半。”

白凜張了張唇,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
出現在他們面前的,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。

屍體死狀慘烈,面目全非,身上穿著被血染紅的青色道袍,基本可以斷定是參加試煉的弟子。

原來之前空氣中若隱若現的腥味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,怪不得聞起來那麽古怪。

顧初雲從未見過這麽血腥的場面,此時還在扶著墻角嘔吐,無奈之下,白凜只好不情不願地開口。

“你能看出死因嗎?”

姜離看了她一眼,似笑非笑:“你會相信我?”

白凜沒好氣道:“反正兇手又不是你。”

姜離聞言低低一笑:“那倒是。”

白凜覺得姜離這個人充滿了矛盾。

明明很惡劣,卻又很可靠,令人不敢輕易依賴他,卻又不得不在一些特殊的情況下被迫依賴。

“所以呢?”白凜忍住吐槽的欲望,繼續詢問。

姜離淡淡講道:“此人身上都是刀傷,兇手必然不是妖獸。他的右手緊緊攥住,而且手指有被強硬掰開的痕跡,所以有可能是被奪走了什麽東西。另外,血跡有向前延伸的跡象,跟著血跡走,應該就能找到兇手離開這裏的通道。”

只是瞥了一眼就看出這麽多東西麽……

一想到自己只看出了這是個太微宗弟子,白凜的心情更覆雜了。

她遲疑地問:“所以,我們現在要追嗎?”

姜離聞言,又輕飄飄瞥她一眼:“這種事情,你應該做不了主吧?”

白凜:“……”

爛人,又戳她痛處。

她氣得不說話了,正好顧初雲也緩了過來,她擦了擦嘴角,虛弱地望向姜離,道:“姜師兄……你剛才在與誰說話?”

姜離漫不經心:“洞中亡魂。”

顧初雲:“……!!!”

小姑娘更害怕了,白凜見狀立即白了姜離一眼,姜離發出一聲愉快的輕笑,這才不緊不慢道:

“算了,先出去吧。”

二人一靈按照原路返回,終於離開了這個令人窒息的洞穴。

一出洞穴口,白凜驚奇地發現,外面的濃霧不知在何時已經散了。

“……怎麽回事?”顧初雲怔怔出聲,不等她走過去,傳訊玉簡突然亮了起來。

“初雲,你們現在在哪兒?”謝照生的聲音聽上去十分焦急。

這是怎麽了?

顧初雲直覺不好,連忙回答:“我們在一個洞穴外,怎麽了?”

“出事了,你快過來與我們匯合!”謝照生迅速報了一個方位給她,“路上一定要小心!”

說完這句傳音就中斷了,像是被強制切斷一樣。

顧初雲的表情瞬間凝重,她立即看向姜離:“姜師兄……”

姜離神色不變,淡淡點頭。

二人立刻向謝照生的方位趕去。

沒了濃霧,視野頓時清明許多。二人沿著謝照生給出的方位,很快來到一片開闊的綠地,這裏人頭攢動,場面混亂,顯然已經聚集了許多正在試煉的弟子。

“初雲!”

正在顧初雲四下尋人之時,謝照生突然從一旁出現,一把將她拉了過去。

姜離仍然站在原地,神情倦懶而漠然。

“初雲,你沒事吧?”

謝照生拉著顧初雲噓寒問暖,白凜飄在一旁,看到一個昳麗的少年從謝照生背後探出腦袋。

她驚喜道:“棲川!”

棲川看到她,頓時彎起眼睛:“還好你沒被弄丟。”

終於見到自己的小夥伴,白凜非常高興。她來到棲川面前,好奇地問:“這裏怎麽多人啊?”

剛好,顧初雲也問了這個問題。

謝照生道:“有人找到了蠃魚眼,卻被別人指認他違犯戒律,疑似殺人。現在孟長老正在盤問此事,試煉也因此中止了。”

殺人……白凜與顧初雲不約而同想起洞穴裏的那具屍體,連忙擡頭向人群中望去。

只見人群中正站著一個身形粗壯的弟子,表情嚴肅的孟長老正在冷聲盤問著他什麽,他非但不肯回話,反而一再冷哼,臉色不善。

“我問你蠃魚眼是從何而來,你為何不答!”

孟長老突然厲聲呵斥,在場眾人皆是一驚。

那名弟子絲毫不懼:“憑我本事得的,我為何要答?一群道貌岸然之輩,輸不起就想賴賬……”

“混賬!”

孟長老怒斥,擡手就是一道冷厲金光落向這名弟子。

然而這名弟子卻擋下了。

“……混賬的明明是你。”

他咬牙切齒,周身浮起陰森魔氣,雙目通紅,眼下漸漸浮現漆黑魔紋。

“那是什麽東西,看著好邪性……”

“這……這不是魔修的標志嗎!”

“不好,他入魔了!”

“這人入魔了!快殺了他!”

四周頓時陷入混亂,所有人都死死盯著這名異變的弟子,拔劍掐訣,神情冷峻而緊張。

只有白凜目光恍惚,甚至有些難以置信的愕然。

就在那人入魔的瞬間,她看到了一只蝴蝶。

藍色的,朦朧的,從那人衣袖裏飄飄悠悠飛了出來。

和她初次見到姜離時看見的那只蝴蝶一模一樣。

有什麽重要的信息在她腦中連成一線,她瞬間豁然,立刻轉頭望向人群中的姜離。

像是察覺到她的視線,姜離也望了過來。

他們的視線在空中相觸。

然後他嘴角微勾,伸起食指,輕輕抵在唇邊。

對她做了“噤聲”這個動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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